据路透社报道,2015年9月,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提到中国风险是其推迟10年来首次升息的主要原因。随着中国大批债务将在未来几年到期,美联储决策时可能必须再度考虑中国因素。
两年前,正是中国股市崩跌、人民币意外贬值和外汇储备下降震动金融市场并促使美联储推迟升息,但美联储毕竟在三个月后实施了升息,并在其后进一步紧缩了政策。
而现在,一些人士认为中国的美元计价债券正在滋生风险,可能促使美联储在升息时更要三思而行,即便其他主要央行放风要转变超宽松货币政策。
的确,美联储官员未曾公开宣称中国债务是其政策讨论中涉及的一项重大风险。但债务分析师指出,2015年9月的情形有可能再度出现,即美联储会视中国的情况来决定自己的行动。
“那时候,我认为美国的货币政策并不取决于华盛顿,而是取决于北京方面,”债券投资巨擘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PIMCO)的全球经济顾问Joachim Fels说。
“中国的确对其他地区的货币政策有重大影响...今年全球央行之所以能够顺利行事,是因为中国方面没有带来什么重大冲击波,但如果考虑几个月以后,恐怕情况会有改变。”
国际清算银行(BIS)数据显示,自2008-09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中国发行的美元计价债券未偿还总额增长将近19倍,达到略高于5,000亿美元的水平。自2015年12月以来,增幅接近50%。
中国发行美元计价债券的规模目前占到新兴市场美元债券总规模的将近三分之一,高于2015年9月时为四分之一,在美联储2008年12月首次开始印钞计划时还不足5%。
根据BIS数据,中国发行的美元计价债券有五分之一将在一年内到期;汤森路透数据显示,未来五年内到期的债券超过一半。
如果美国借款成本因美联储退出其非传统货币政策而开始升高,那么债务将必须以更高的成本展延,这会蚕食中国的实体经济。
抑或,中国企业可能会决定以本币来为债务再融资,令人民币有走贬的压力。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会在全球掀波澜,并让美联储政策面临一大外部挑战。
回馈循环
对美联储来说,美联储不认为中国的美元债务目前有任何风险。
“如果你看看中国就会发现,它们肯定有美元计价的债务,但...它们并不像大家所想的那样仰赖外部债务,”达拉斯联邦储备银行总裁柯普朗7月14日在墨西哥市表示。
此外,中国的美元举债有很大一部分是有经济考量的--像是企业为海外投资项目进行融资。如果这些美元转换成人民币,就将有助于减轻人民币的贬值压力。
目前,美元融资环境仍稳定,从历史标准来看指标美国10年期公债收益率仍处于低位,尽管2015年9月以来美联储升息四次。整体而言,现在美元指数与那时一样强劲。
确实,对很多分析师来说,目前更大的风险不是中国的美元债务,而是其本币债务。评级机构估计,中国本币债务接近其经济规模的三倍。
但分析师表示,中国美元债务快速增加持续的时间越长,未来的经济调整就会越严重,尤其是在贷款方开始对中国信贷风险重新定价的情况下。
“不管你如何谨慎行事,你都会发现债务是个大问题。2008年以来,中国是推升全球杠杆的主力,”安盛投资管理资深新兴亚洲分析师Aidan Yao表示。
“当市场开始不稳时,其反馈循环可能对美联储政策路径产生影响。政策正常化将不会是平坦笔直的。”
被迫去杠杆化可能使人民币贬值压力重燃,受美元流出影响,尽管资本管控举措帮助缓解这种风险。
“虽然市场总体上相信资本流动已经稳定,人民币贬值的最糟糕情况已经过去,但现实可能恰恰相反,”大和资本市场亚洲(除日本)首席经济学家赖志文表示。
“随着美元债务增多,资本外流压力只是被推迟了。这种压力在增加,而非降低。最终可能导致人民币面临更大的贬值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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